认清美元地位 推动国际货币体系改革

　　美元储备货币存在问题日益突出，国际社会希望改革国际货币体系的愿望也日益迫切，因此许多国家对中国提出改革国际货币体系都表示支持，如俄罗斯、巴西和联合国等一些新兴国家经济体和国际组织赞同中国的建议。从现实的角度来看，改变美元主导国际货币主要有三种方式：一是用新的国际储备货币或超国家的储备货币替代美元。二是建立多元化的国际货币体系，建立相互制约、相互竞争的国际货币关系，削弱美元的霸权地位，投资者有更多的选择，有利于发挥“良币驱逐劣币”的功能。三是建立全球单一货币体系，各国货币退出流通，但是从目前来看，似乎是遥不可及。

　　如果用新的国际货币替代美元，目前还很难实现，因为除了美元以外，其他国家货币如欧元、日元和英镑等目前还无法和美元抗衡，不能够替代美元。就算将来能够替代美元，也无法从根本上改变国际货币体系，因为这几种货币也都和美元一样，都是一国主权货币，美元存在的缺点，在他们身上同样会存在，并不能从真正意义上改革国际货币体系。因此我国央行行长周小川提出要建立超国家的储备货币如特别提款权来替代美元，希望特别提款权能够克服一国货币作为国际储备货币的缺点，这一提议很快就得到了许多国家的响应和支持。但笔者认为建立超国家的储备货币问题将是一个长期过程，其最终目标是要实现全球单一货币，就像欧洲货币单位那样，短期内很难建立超国家的储备货币体系。在G20伦敦峰会之前，这一提议的意义在于唤起人们对国际货币体系改革的思考。实际上，建立超国家的储备货币是一项复杂的技术和制度安排问题，需要仔细考量。

　　在浮动汇率体制下，特别提款权目前无法成为主要国际储备资产。特别提款权是由IMF创造出来的用于弥补各国对外清偿力不足的一种账面资产，并不是实际流通的货币，是作为一种储备资产的补充而存在的，特别提款权难以承担主要储备货币的功能。一是它的创造是有限的，IMF不是货币发行机构，只能有限地创造特别提款权，数量不会很大。而且特别提款权不是任何一国的法定货币，也不能流通，仅仅依赖IMF的信用，难以充分发挥特别提款权的计价、支付和储藏功能。即使IMF能够以各国外汇储备作为准备发行特别提款权，但一旦IMF把这些外汇资产再投资到国际金融市场，全球货币会进一步扩张，仍然没有改变美元储备货币滥发的状况。二是只要没有消除各国主权货币流通，美元储备货币存在的问题，在特别提款权身上同样存在。除非全球重新采取固定汇率制度，否则特别提款权和其他国家货币之间汇率同样存在不稳定性，只不过把美元储备货币的问题转移到特别提款权身上。如果再做进一步假设，特别提款权可以流通，怎样处理特别提款权和各国货币之间的关系？只要其他国家法定货币没有退出流通，特别提款权也就相当于另一国流通货币，则一国货币存在的问题，特别提款权同样存在，况且特别提款权的发行还没有实体经济的支撑。另外，特别提款权是人为创造的一种账面资产，它和美元的比价也是人为规定的，并不是市场化的汇率，难以真正起到调节市场的行为，汇率体系也变得更加复杂化。目前任何一种国际货币都是以它本国（或本区域）信用来支撑它的国际信用，国际货币基金组织能否支撑这种超国家储备货币的国际信用也是值得怀疑的。此外，是否可以采取欧洲货币单位模式改革国际货币体系，笔者认为目前条件不成熟，欧洲货币单位的模式是建立单一货币的，它依赖于各国之间采取固定汇率制度。欧洲货币单位诞生是为了维持一个稳定的欧洲货币体系服务的，欧洲货币单位是由德国马克、法国法郎、英国英镑、意大利里拉等货币加权组成的，欧洲经济共同体成员国使自己的货币与欧洲货币单位保持某一固定水平，并据此套算出各成员国之间的货币报价，它是固定汇率体系，为最终实现欧洲单一货币打下了良好的基础。类似的，如果参照欧洲货币单位，其他货币同特别提款权挂钩，实行全球的固定汇率制度，其最终目标是走向全球的单一货币。目前主要国家之间的汇率都是浮动的，再回到固定汇率基本上是不可能的，而且建立全球的货币联盟条件并不成熟，放弃本国的汇率政策会遭到许多国家的反对，同时还面临许多政治、经济等诸多难题。

　　改革国际货币体系是许多国家的共识，但是我们也必须清醒地认识到国际货币体系的多元化将是一个漫长的过程，目前美元将仍然发挥国际主导货币的功能，我们必须在这样的格局下，积极应对，趋利避害，才可以尽可能减少我们自己的损失。因此笔者认为建立超国家的储备货币是一个长期目标，短期内美元的主导货币地位不会改变。美国的综合国力仍然很强，美元的国际地位没有发生根本性的改变。虽然国际金融危机对美元有一定的不利影响，但是其他的货币都不具有挑战美元的实力，无法和美元争夺国际主导货币地位，美元将继续保持一定的垄断地位。

　　在浮动汇率制下建立超国家的储备货币存在一定困难，它的币值仍然是不稳定的，难以克服美元货币的缺点。目前真正能够改变美元霸权地位的就是建立多元化国际货币体系，美元不会自动退出国际主导货币的舞台，美元的问题过去存在、现在存在、将来还会存在，多元化的国际货币体系有利于形成若干个相互竞争的国际区域货币，摆脱对某一国货币的过度依赖。国际货币体系改革的理想方式是以后这几种主要国际货币之间实行固定汇率制，在此基础之上，建立超国家的储备货币，最终形成全球的单一货币。我们现在应该做的是积极推进人民币的国际化，参与国际竞争，力争人民币能够成为亚洲区域货币，这是对国际货币体系改革的重要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