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金融危机时代 黄金货币属性回归

　　编者提示：黄金的非货币化发展过程从未使黄金完全退出货币领域，黄金的货币职能依然留存。尤其在国际金融环境发生危机时，黄金的避险功能及其货币属性再次被予以关注和重视，并显现出极高的市场敏感度。
　　
　　全球金融危机爆发以来，黄金成为投资市场上最大的亮点，持续逆势上扬，自2007年初至2011年底，金价累计上涨了146%。2012年，黄金牛市进入第12个年头。
　　
　　事实上，自2011年始，全球经济不断面临严峻的考验，金融市场动荡不安。欧债危机不断恶化，三大评级机构屡屡调降欧元区国家主权债务评级；美国经济反复无常，期望中的复苏迟迟未到，经济增长与劳动力市场不尽如人意；中国、印度、东南亚等新兴经济体在经济增速放缓和通胀压力不减的夹缝中艰难生存。各国央行纷纷采取宽松的货币政策予以应对，尤其是美国借助美元的强势地位，不断发放美债，产生了巨大的道德风险。这使人们对美元作为国际储备货币的信心发生动摇。
　　
　　在此期间，黄金也随着国际经济和金融货币的宏观格局经历了数轮波澜壮阔的宽幅震荡行情，其货币属性在后金融危机时代得到淋漓尽致的体现。黄金是一种特殊的商品，充当货币的历史悠久，由于拥有独立性及内在价值，常被作为货币史上公认的价值尺度。事实上，黄金的非货币化发展过程从未使黄金完全退出货币领域，黄金的货币职能依然留存。尤其在国际金融环境发生危机时，黄金的避险功能及其货币属性再次被予以关注和重视，并显现出极高的市场敏感度。其货币属性的回归主要体现在四个方面。
　　
　　价值稳定功能回归
　　
　　黄金在历史上成为货币及价值标准的代表并非偶然。与纸币、存款等货币形式不同，黄金的稀有性使黄金十分珍贵，令其自身具有非常高的价值。而黄金的稳定性使黄金便于保存，所以其不仅成为人类的物质财富，而且成为人类储藏财富的重要手段，故人们往往将黄金公认为价值永恒的代表。
　　
　　作为实物资产，黄金本身就是一项价值实体，是财富的一种形式。一般来说，由于黄金内在的价值较高而具有一定的保值能力和较强的变现能力，所以无论价格如何变化，从长期看，黄金在抵御通货膨胀方面能够发挥非常重要的作用。而当今世界各国的货币，在金本位、金汇兑制以及布雷顿森林体系解体之后，仅仅是一种国家信用券，其自身的价值完全*外界赋予，在极端情况下，甚至可能趋近于无。金融危机后的通货膨胀带来的纸币购买力下降就充分证明了这一点。而黄金本身的价值不会因为其标价的纸币改变而改变。黄金的购买力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变动幅度都很小。比如，1830年黄金价格是20.65美元/盎司，购买力相当于2005年的415美元/盎司，而2005年黄金价格在440美元/盎司左右。在175年间，黄金的真实价值几乎没变。因此，当金融危机来袭之际，与美元、欧元、日元、英镑等外汇储备货币相比，黄金无疑是一种可*的保值手段。
　　
　　流通功能回归
　　
　　2008年国际金融危机的根源，是美元等主要交易货币和储备货币不受遏制地滥发，而以华尔街为首的美国金融机构进行的所谓“金融创新”，无限制地放大了货币乘数。
　　
　　自1976年布雷顿森林体系解体，美元的发行即与黄金脱钩，彻底失去制约。美国借助其货币的国际地位，不断发放美债，通过国际收支向境外投放巨额美元，任意炒作大宗商品价格，肆意贬值，变相掠夺他国财富，并制造、传导通胀和价格波动，冲击别国物价水平，导致宏观经济大幅波动。2010年11月，世界银行前行长佐利克撰文呼吁：“领先经济体应考虑重新实行经过改良的全球金本位制，为汇率变动提供指引。”
　　
　　事实上，黄金在实行金本位制时发挥的货币职能，并未因制度层面上的黄金非货币化而宣告其已失去了货币属性。即使如今国际贸易结算方式已不再使用黄金作为计价货币，但最后平衡收支时，黄金仍是一种贸易双方都可以接受的结算标准，是可以被国际接受的继美元、欧元、英磅、日元之后的第五大国际结算货币。在金融危机后，越来越多的机构和组织开始重新接受黄金作为其他资产的抵押物。例如，自2009年10月19日起，美国芝加哥商品交易所（CME）正式允许交易商使用黄金作为其所有商品的保证金和抵押物。之后，如摩根大通（JP Morgan）等越来越多的金融机构在许多交易和证券借贷中将黄金作为抵押品。2012年8月，英国伦敦清算所也宣布接受黄金作为保证金抵押品。这些都体现出黄金的流通功能在不断增强。
　　
　　避险功能回归
　　
　　黄金天然是货币。目前的危机，其实是对信用的伤害。通胀导致的纸币贬值风险以及国家信用的受损，导致了整个世界经济和金融市场的动荡。在这样的环境中，特有的避险功能是黄金货币职能回归的重要原因。
　　
　　由于黄金是一种“无国界的货币”，有极强的独立性，并非任何国家政府或商业机构发行的资产，因此在政治、经济、社会巨变和不稳定的关键时刻，黄金能够起到真正的安全保障作用。凯恩斯曾指出：“黄金在我们的制度中具有重要的作用。它作为最后的卫兵和紧急需要时的储备金，还没有任何其他的东西可以取代它。 ”
　　
　　当纸币贬值的时候，黄金变成投资天堂。长期研究也发现，美元指数与黄金价格呈负相关趋势，当美元走弱时，黄金往往上涨。2008年金融危机后，纸币的贬值刺激了黄金释放性的上涨。在全球主要货币宽松的环境下，无论是以欧元、美元，还是一揽子货币标价的黄金价格指数均呈上升态势。
　　
　　从2008年金融危机后各类金币、金条的销售走势及黄金ETF的持有量变化即可见市场对黄金避险功能的追求。如图1显示，与次贷危机、环球金融危机、欧债危机、美债危机分别对应的2008年第四季度、2009年第一季度、2010年第二季度、2011年第三季度，对黄金的投资需求均有较大增长。货币系统和金融市场的不稳定，促使越来越多的投资者坚信黄金具有避险保值功能。以欧洲市场为例，持续发酵的欧债危机极大地刺激了欧洲的黄金投资需求，2011年欧洲在金币和金条上的投资增长了26%，达到375吨。
　　
　　黄金以其安全投资天堂的特性，加上目前国际国内各大黄金交易市场提供的充分流动性，成为全球养老基金和其他机构投资者投资组合中的常见品种，无论是实物黄金、黄金ETF或是黄金期货和期权等衍生品交易，都在全球范围持续推广扩张。截至2012年9月，彭博社追踪的全球主要黄金ETF/ETP合计持金量已升至近2500吨的历史最高水平。随着中国大陆即将推出黄金ETF产品，预计全球黄金投资需求的长期上升势头将进一步延续。
　　
　　储备资产功能回归
　　
　　黄金作为国家储备已有200多年的历史。时至今日，黄金仍然是一国外汇储备的重要组成部分和国际清算的重要手段。美国为了维护美元的霸主地位，曾经极力鼓吹“黄金非货币化”，然而，作为国家财富和最后的国际支付手段，黄金在外汇储备中的地位并没有随之大幅度下降。即使是大肆鼓吹“黄金无用论”的美国，其黄金储备也一直保持在8000多吨的水平。即使在众多的金融机构因遭遇金融危机导致流动性不足，而陷入破产泥潭时，美国财政部也从未采取抛售黄金以弥补其金融机构流动性不足的措施。美国的举措充分肯定了黄金在其国家储备中具有不可动摇的历史地位。
　　
　　实际上，各国央行持有全球所有已开采黄金的1/6，各国央行的动向一直是黄金市场上最重要的影响因素。根据世界黄金协会统计报告显示，近年来全球央行黄金储备呈现两大特征：
　　
　　一是世界黄金协会已不再把各国央行作为黄金供应方而是作为需求方纳入黄金年度供需统计报告；二是作为传统售金国的发达国家已基本停止出售黄金，与此同时，发展中国家尤其是新兴国家央行黄金储备增加迅猛。通过各国央行在金融危机前后黄金储备的变化，可以发现，2008年金融危机以前，全球央行一直是黄金净出售方。金融危机之后，各国央行纷纷调整政策，至2010年全球央行已成为净买入方，当年黄金净买入73.6吨，占黄金总需求量的2%。2011年全球央行黄金购买量进一步呈级数增长，跃升至456吨。其中，2011年第三季度购金量更是达到历史峰值。进入2012年，全球央行的黄金储备截至上半年已增加了254.2吨。
　　
　　尽管新兴国家近年来大力度增持黄金，但其黄金储备占总储备的比重仍然偏低，均未超过9%，远不及欧美发达国家的比重（见表1）。预计随着新兴国家外储多元化趋势的延续，黄金的储备资产功能还会得到进一步的强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