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利率政策得失如何？

　　周四(3月10日)欧洲央行再度全面削减利率，其中存款工具利率从负0.30%下调至负0.40%，主要再融资利率从0.05%下调至0.00%，而隔夜借款的边际借贷利率则从0.3%下调至0.25%。现时除了欧洲央行以外，负利率俱乐部里面还有另外四位同道，分别是日本央行、丹麦央行、瑞士央行以及瑞典央行。
　　
　　尽管负利率政策刚推出的时候受到投资者的普遍欢迎，但日本央行早前的举动却似乎加强了年初以来的避险情绪。事实上，当日本央行的政策出台之后，不仅全球股市进一步下挫，而且日元也出人意料地走强，投资者都选择持有传统的避险资产，例如黄金。
　　
　　安本资产管理公司的多元资产策略经济学家Paul Diggle对于负利率的利弊有如下详解。他认为，市场对于负利率政策主要有三个方面的担忧。
　　
　　首先，负利率政策直接损害银行业。商业银行就*贷款与存款的净息差实现盈利。倘若央行规定的贷款利率一降再降，而商业银行却不能或不愿将存款利率调整到零以下避免客户流失，那么银行业的净息差乃至盈利空间将会越来越窄，甚至由盈转亏。
　　
　　其次，负利率可能意味着一场升级的货币战争。汇率走弱，从而抬升进口价格并导致通货膨胀，当然这似乎是货币政策宽松其作用的关键步骤。不过货币贬值是一场零和游戏，在极端的情况下，各国各地争相实行以邻为壑的贸易保护政策，到时候连世界经济增长也就变成负值。
　　
　　第三，负利率某种程度上正是央行突破传统货币政策底线的后遗症。市场方面也越来越担心，一旦央行弹尽粮绝，届时相关的政策制订者将如何应对另一个经济衰退期。
　　
　　不过Diggle也找到不少让大家对于负利率抱持乐观态度的理由。
　　
　　首先，央行可以采取相关措施来减轻负利率对银行业的影响。例如日本央行央行的负利率政策只适用于大约10%的央行直属商业银行储备系统，其余大多数商业银行依然可以用相对积极的利率来吸引存户。这种分层限制的系统设计，被认为是央行实施负利率的底线。
　　
　　其次，负利率在某种程度上可以刺激经济，这对于银行业而言也是个积极的信号。如果市场相信负利率有助于改善长期经济增长，那么未来预期利率终将回升到正常水平，对于银行业的净息差也是利好。更重要的是，在一个更强劲的经济环境下，银行可以发掘更多有价值的投资机会，向有资质的借款人提供贷款，借款人也能更好地偿还贷款。
　　
　　第三，丹麦、瑞士和瑞典的经验表明，负利率并不会损害银行业。事实上，即使瑞士和瑞典两国央行的关键性利率比欧洲央行还要低，上述两国银行的新增私营部门贷款增长却较欧元区快。
　　
　　第四，要是担心央行过于依赖货币贬值，负利率政策还可以通过其它渠道进行。负利率应该降低贷款成本，从而支持贷款需求；降低资本成本，从而鼓励投资；降低资产价格贴现率，从而提升估值。
　　
　　最后，央行可以直接印钞发给广大民众，或者干脆取消物理现金以删除对利率下限的阻碍。
　　
　　虽然这并不代表负利率政策就是解决世界经济危机的灵丹妙药。政策制订者肯定需要辅以扩张性的财政政策。然而在大多数发达经济体都处于赤字的经济模式下，这样的希望十分渺茫。